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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从五世达赖到七世达赖时期的纷纭乱世,可以一窥我国西藏地区历史变迁,在西藏的历史长河中,五世达赖喇嘛的离世是一个具有极其深远影响的重大事件,使西藏在转瞬之间就陷入了巨大的权力真空之中。而肩负起应对这一棘手危机重任的,便是年仅三十岁,而且担任此要职不过三年的德西·桑结嘉措。
桑结嘉措在当时的西藏政治舞台上,已然是一位备受瞩目的关键人物。他深得年迈达赖的垂青,甚至,藏区坊间有传闻称他其实就是达赖的私生子。在这一特殊的历史节点,他不得不独自面对接踵而至的重重挑战,令人惊叹的是,他凭借着自身的能力与手段,迅速地成为了整个西藏地区实质上的统治者。
他为了竭力保全自身的地位,同时也是为了维护西藏脆弱的稳定局面,桑结嘉措在西藏的历史上,精心策划并导演了一场最为大胆且充满戏剧性的无中生有之举。
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惊人决定——将第五世达赖喇嘛的死讯,隐瞒了长达十五年之久。蒙古人、藏人、满人、汉人都被蒙在鼓里。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除了极少数的心腹亲信之外,他向众人宣称达赖喇嘛闭关修行去了,且不希望被外界所打扰。起初,他安排其中一名亲信偶尔进入五世喇嘛的居所,通过敲钟击鼓等方式,巧妙地营造出五世喇嘛正在静修的假象。每当遇到五世喇嘛需要在重要公共场合露面的情况时,这位摄政王便会将五世喇嘛的仪式长袍庄重地置于宝座之上,以此来迫使藏人们接受这种仅具有象征意义的存在。
然而,当蒙古人进城要求面见五世喇嘛本人时,情况则变得截然不同。桑结嘉措深知蒙古人在西藏的军事和政治格局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支柱地位,于是,他经过一番苦心寻觅,找来一位与五世喇嘛在外形上有几分相似的老僧人。随后,这位老僧在经过精心装扮之后,端坐在五世喇嘛的宝座上接见蒙古人。幸运的是,在那充满仪式感的礼节性会面过程中,这位僧人凭借着自己的表现成功地瞒过了蒙古人的眼睛。但在这之后,桑结嘉措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将这位老僧囚禁于五世喇嘛的住所内,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将其带出。然而,这位老僧内心深处并不愿意以他人的身份被长期囚禁,曾经试图逃跑,桑结嘉措得知后,毫不犹豫地令人将他毒打了一顿,以此来确保自己的计划不会出现纰漏。
与此同时,寻找下一任达赖喇嘛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秘密进行之中。由于这项工作的特殊性和敏感性,其地点被选定在远离拉萨的新近被征服的不丹边境附近地区。不丹在当时一直是喇嘛的顽固敌手,其境内那密集的山脉与幽深的山谷,构成了天然的屏障,使得喇嘛派去征服它的蒙古军队屡屡受挫。而这些边境地区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因此,有人认为在此地寻找下一任达赖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略考量。
格鲁派在寻找转世灵童的过程中,仅得到了当地一个贵族家族的支持。经过一系列的筛选和鉴别,该家族的一个男孩被认定为有可能是下一任达赖喇嘛。但最初,人们对这个被选中的转世灵童还是心存疑虑。当德西喇嘛的使者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测试时,这个孩子似乎显得颇为困惑,在面对五世达赖喇嘛的念珠时,未能表现出应有的熟悉和认出的反应。使者将这一情况如实地带回给桑结嘉措后,他顿时极为不悦,立即派遣使者回去再次进行更为严格的测试。这一次,使者们带回了令他满意的成功消息。随后,孩子及其父母很快被小心翼翼地转移至一个极为秘密的地点,在那里,孩子将接受五世达赖喇嘛生前所掌握的大量经文的系统教育。
为了进一步唤起他对前世的记忆,他还被要求阅读前任的秘密自传,期望其中有关幻觉的描述能够在他的心中引发共鸣,从而唤醒他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前世记忆。
在拉萨,桑结嘉措的目光并不仅仅局限于年幼的达赖喇嘛身上,他怀揣着更为宏大的政治抱负,试图全面掌控政府的方方面面。甚至有传言称,他的身影无处不在,就连拉萨的街头巷尾都时常能看到他的踪迹。他常常乔装改扮,以普通人的身份与百姓交谈,其目的在于暗中探知他们对达赖喇嘛长期闭关这一情况的真实看法,以及对他本人执政的态度和意见。 终于,五世达赖喇嘛的死讯在 1696 年被公之于众,而这一年恰好也是他最心爱的布达拉宫竣工一年之后。
当这一消息传开时,拉萨并没有如人们想象中那样引起太大的社会动荡。或许大多数人其实早已在心底暗自猜到了真相,又或许人们对年仅十六岁的新达赖喇嘛即将继位的热切期待,足以抵消之前因隐瞒死讯而带来的种种不满和疑虑。
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出现,给众人留下了极为深刻且难以磨灭的印象。他自幼便展现出了英俊聪慧的特质,且拥有渊博的学识,在各方面都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个完全值得藏人崇敬的人物。当他抵达拉萨时,这一事件成为了多年来最为盛大的公共场合,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齐聚一堂。
拉藏汗,这位蒙古人领袖,亲自骑马迎接新的达赖喇嘛。然而,年幼的男孩在看到大汗带着庞大的随从队伍威风凛凛地向他走来时,顿时被这宏大的场面吓得不轻,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紧接着,班禅喇嘛也匆匆赶到现场,按照传统的宗教仪式为男孩授予沙弥戒,并赐名为“仓央嘉措”,其寓意为“神圣歌曲之海”。
在这庄严而神圣的仪式上,新达赖喇嘛或许是因为内心的紧张和激动,再次泪流满面。至此,历经波折,藏人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新达赖喇嘛。 当时在位的满清皇帝是康熙皇帝,他作为满族和汉族的伟大统治者,同时也是一位极为精明的政治家。他对在蒙古盟友支持下西藏人所拥有的权力深感担忧和警惕。于是,他巧妙地利用蒙古人对西藏局势的关注,让蒙古人相信隐瞒五世达赖喇嘛的死讯这一行为,是赤裸裸的背叛,其背后的目的仅仅是妄图西藏的权力。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蒙古人并不像藏人那般,愿意毫无保留地接受这位十几岁的新达赖喇嘛。 桑结嘉措本人,在新达赖喇嘛的教育和培养问题上,也遭遇了诸多棘手的麻烦。他肩负着这个孩子的私人导师这一重要职责,负责其宗教与政治方面的教育工作。同时,班禅喇嘛也积极地提供指导,其目的在于维持理论上所有班禅喇嘛和达赖喇嘛之间应有的师生关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对传统的宗教学习逐渐表现出了令人担忧的兴趣缺缺的状况。起初,他还能够勉强接受自己突然成为公众人物这一事实,并且亲切地接见了从遥远的加德满都远道而来的数百名来访者。但随着他在这个新角色中逐渐适应并日益自信,他的兴趣开始发生了明显的转向。他对射箭等户外活动表现出了更为浓厚的兴趣,每逢有射箭比赛举行,他便会毫不犹豫地逃课前往观看,将宗教学习抛诸脑后。
德西·桑结嘉措察觉到年轻的达赖喇嘛有脱离他掌控的趋势后,心急如焚,试图通过迫使达赖喇嘛接受完整的僧侣戒律这一方式,来重新加强对他的控制。但仓央嘉措性格倔强,坚决不从,无论德西如何诚恳地恳求与严厉地威胁,他都始终不为所动。甚至在一次重要的宗教仪式中,班禅喇嘛本应前往拉萨主持仪式,可仓央嘉措却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他骑马前往塔尔寺,并当众宣布放弃他的初学戒律。
这一事件在格鲁派内部无疑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因为格鲁派一直以来都极为重视僧侣戒律,在其教义中,所有转世喇嘛皆应为严格遵守戒律的僧侣,而达赖喇嘛作为格鲁派的最高领袖,更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位。但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仓央嘉措愈发确信自己无法成为一名传统意义上的僧侣,而这一点对于德西喇嘛来说,也变得越发明显和难以改变。 在个人生活方面,仓央嘉措开始逐渐放纵自己。
他常常在夜晚偷偷溜出寺庙,前往酒馆与友人一同饮酒作乐,甚至醉醺醺地在街上唱歌,完全不顾及自己作为达赖喇嘛的身份和形象。他还在拉萨附近搭建了一个隐蔽的帐篷,将在这些外出远足中结识的年轻女子悄悄带入帐篷,与她们共度时光。
德西·桑结嘉措为了挽救这一局面,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尝试,试图改变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他怀着一丝希望,请求所有主要寺院的住持与达赖喇嘛进行严肃的谈话,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至少保留沙弥戒,不要完全背离宗教的轨道。然而,仓央嘉措对这些住持们的长篇大论的回应声音越来越小,态度也越来越敷衍,他的决心依然坚定不移,丝毫没有改变自己行为的迹象。此时的仓央嘉措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种新的自由感之中,他开始像富贵贵族一般精心打扮自己,在布达拉宫内,也不再穿着传统的僧袍,而是身着蓝色丝绸衣物,佩戴着华丽的珠宝首饰,甚至留起了长发,彻底颠覆了人们对达赖喇嘛的传统印象。
仓央嘉措还凭借着自己的文学才华开始写诗,起初他只是与身边的友人分享这些诗作,后来这些诗歌在拉萨逐渐流传开来,并广为人知。这些诗句以其独特的情感表达和艺术风格,如今被誉为西藏爱情诗的珍稀范例,它们在一定程度上也暗示了达赖喇嘛这一特殊地位所固有的矛盾和紧张关系。曾经有一位日记作者在拉萨郊外的一个村庄偶然遇到了第六世达赖喇嘛。当时,这位年轻人被一群随从环绕着,众人皆喝得酩酊大醉,举止失态,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达赖喇嘛似乎并未受到所饮大量酒水的影响,尽管周围一片混乱,他却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专注地写作唱歌,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德西·桑结嘉措认为,仓央嘉措的这些离经叛道的行为都是由他结交的不良朋友所致。于是,在一个深夜,当仓央嘉措、他的朋友和一名随从从城中返回布达拉宫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暗杀事件发生了。刺客在暗中等待时机,当他们出现时,迅速发动袭击。由于事发突然,三人此前已慌乱地交换了衣服,结果刺客的刀子误刺入了仆人的后背。虽然德西·桑结嘉措的参与从未得到确凿的证实,但在此事件之后,仓央嘉措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如同被毒药渗入一般,难以修复。
在达赖喇嘛的教育问题上遭遇了重重挫折,桑结嘉措在学术研究方面却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这或许也成为了他在困境中的一丝慰藉。他越来越专注于学术研究,将自己的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其中,并最终将摄政王的职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他凭借着自己深厚的学识和才华,撰写了五世达赖喇嘛的权威传记,在这部传记中,他着重描述了达赖喇嘛在宗教方面的卓越成就,并大力宣扬达赖喇嘛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以此来巩固格鲁派的宗教地位和影响力。
此外,他还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为五世达赖喇嘛修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金色陵墓,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前任达赖喇嘛的敬重和怀念之情。 显然,桑结嘉措希望通过这些举措,能够用五世达赖喇嘛的美好记忆,来掩盖现任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种种不当行为,从而维护格鲁派的声誉和西藏的稳定。
在他的学术著作中,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己在政治上从未达成的目标;同时,他在医学、占星学和书法等不同学科领域皆有所涉猎,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他的作品为西藏的艺术和文化树立了标准,这些标准一直沿用至今,对西藏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虽然桑结嘉措在后期处于半退休状态,但他仍然无法完全割舍对西藏政治的关注和干预,继续在幕后插手西藏的政治事务,而这也导致了一系列更为严重的后果。自五世达赖喇嘛去世后,他已经习惯了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行使权力,在西藏的政治舞台上独揽大权。即便格鲁派首领离世,蒙古人在西藏事务上也几乎没有任何发言权,无法对他形成有效的制衡。 然而,格鲁派首领的孙子拉藏汗却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物,他企图扭转科尔沁蒙古人在西藏逐渐式微的命运,重新夺回其祖父“西藏之王”的尊贵头衔。
他的这一雄心壮志与桑结嘉措对蒙古人插手西藏事务的蔑视态度背道而驰,两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桑结嘉措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再次使出了暗杀这一卑鄙手段,密谋毒杀拉藏汗。 但命运似乎并不站在他这一边,他的暗杀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此后,拉藏汗与桑结嘉措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急转直下,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最后双方不得不召开会议,试图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一争端。
这场会议由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主持,但他或许是出于对政治斗争的厌倦,并未过多地参与谈判过程。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双方达成决定,桑结嘉措将彻底隐退,不再试图在幕后操纵西藏的政治局势,而拉藏汗则需返回位于青海湖地区的故乡,双方都希望以此来避免一场可能爆发的大规模战争。 然而,桑结嘉措低估了拉藏汗夺回西藏的坚定决心。他表面上虽然同意了僧侣会议的决议,开始向北进发,但在途中,他心中的不甘和对权力的渴望再次占据了上风。在到达平原后,他迅速召集士兵,再次挥师南下,直指拉萨,企图重新夺回失去的权力。
随着蒙古军队再次挺进的消息在拉萨迅速传开,整个拉萨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惊慌失措之中。桑结嘉措也急忙召集军队进行抵抗,但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人心和天时地利,一切的抵抗都显得徒劳无功。蒙古人军队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藏人军队的防线。
在这场惨败之后,桑结嘉措被流放,他被送往自己的领地。但命运的转折再次降临,他被拉藏汗的一位妻子从流放地召回。这位妻子是西藏的贵族,如今成为了一名指挥官,率领着一支蒙古军队。有人说,桑结嘉措在之前的一盘棋中输给了她,因此她才被迫嫁给拉藏汗,心中对桑结嘉措充满了怨恨。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对这位前德西恨之入骨,决心要置他于死地。 当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听闻桑结嘉措被带去见这位女士时,他心中十分担忧,害怕最坏的情况发生。于是,他怀着焦急的心情,派了一群德高望重的僧人,前往女士的营地,恳请她看在宗教的份上,饶桑结嘉措一命。但可惜的是,僧人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当他们赶到女士的营地时,只看到了桑结嘉措被斩首的尸体,尸体尚有余温,一代曾经在西藏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样黯然落幕。
至此,拉藏汗成功地将整个西藏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他的祖父曾经满足于将藏地大汗的头衔仅仅视为一种荣誉,那是出于对五世达赖喇嘛的忠诚和敬畏。但拉藏汗却与他的祖父截然不同,他对这位新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毫无忠诚可言。虽然他曾经在拉萨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位年轻人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如今他已经将仓央嘉措视为自己统治西藏的最大障碍和对手。 他深知人们对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爱戴之情,尽管仓央嘉措的行为日益离谱,但他那独特的性格和才华却使他赢得了藏人的喜爱和同情。而且拉藏汗也明白,只要有这样一个极具魅力的人物存在,他就永远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西藏控制者,无法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因此,拉藏汗经过深思熟虑,给康熙皇帝写了一封书信,在信中,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若他废除达赖喇嘛,是否会得到满族皇帝的支持。康熙皇帝在收到书信后,经过一番权衡,答复他说可以,但需要将仓央嘉措送到北京来,由皇帝亲自决定如何处置。 得到康熙皇帝的答复后,拉藏汗的下一步行动便是积极争取格鲁派的支持。他不辞辛劳地会见了主要寺院的住持,试图通过各种手段说服他们同意自己废除达赖喇嘛的计划。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无论是出于对汗王的恐惧,还是对仓央嘉措种种行为的失望,住持们最终屈服了,无奈地签署了一份声明,称这位达赖喇嘛已丧失觉悟的精髓,不再适合担任这一神圣的职位。
对于拉藏汗而言,这一小段宗教法律条文,就如同得到了一把尚方宝剑,已足以成为他绑架达赖喇嘛的合法理由。他毫不犹豫地派遣亲信前往布达拉宫,按照计划将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绑架并带至拉萨城外的蒙古人营地。当仓央嘉措被绑架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传遍拉萨城时,整个城市顿时沸腾了起来,成百上千愤怒的僧侣和平民纷纷聚集在布达拉当仓央嘉措被绑架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传遍拉萨城时,整个城市顿时沸腾了起来,成百上千愤怒的僧侣和平民纷纷聚集在布达拉宫周围,他们情绪激昂,高呼着要求释放仓央嘉措的口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蒙古骑兵见状,不得不迅速围绕营地组成人墙,以防止人群的冲击。 经过几日剑拔弩张的对峙,蒙古人准备强行将仓央嘉措带往北京。
拉藏汗在此时向愤怒的人群宣布,他认定此人仓央嘉措并非五世达赖喇嘛的真正转世,试图以此来平息众怒。之后,蒙古人便押解着仓央嘉措启程前往北京。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这支队伍离开拉萨后不久,在哲蚌寺附近遭遇了意外。哲蚌寺的僧侣们早已对拉藏汗的行径深感不满,他们得知仓央嘉措被押解路过此地,便暗中组织起来,设下埋伏。当队伍进入埋伏圈后,僧侣们突然发动袭击,凭借着对周边地形的熟悉和一股勇猛无畏的精神,成功地解救了仓央嘉措,并将他迅速带到了哲蚌寺内。
在哲蚌寺中,寺内的高僧们为了确认仓央嘉措的身份,专门咨询了备受尊敬的乃穷护法神。经过一番庄重的仪式和虔诚的祈愿后,护法神给出了明确的答复,认定这就是真正的第六世达赖喇嘛。得到这个结果后,哲蚌寺的僧侣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下定决心誓死保护他们的达赖喇嘛。
拉藏汗得知仓央嘉措被哲蚌寺解救的消息后,顿时大发雷霆,迅速做出反应。他深知哲蚌寺在藏传佛教中的重要地位和影响力,但此时他已被愤怒和对权力的执着冲昏了头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仓央嘉措。他调集了大量的军队,向哲蚌寺进发。哲蚌寺虽然在宗教上具有崇高的地位,且僧侣们也都怀着坚定的信念,但在军事防御上毕竟无法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蒙古军队相抗衡。 面对蒙古军队的进攻,哲蚌寺的僧侣们毫不畏惧,他们拿起武器,凭借着寺庙的建筑和地形进行顽强抵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蒙古军队的炮火不断轰击着寺庙的建筑,许多地方都燃起了熊熊大火,不少僧侣在战斗中英勇牺牲。蒙古骑兵也趁机冲进寺院,与僧侣们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尽管僧侣们奋力抵抗,但终究不是蒙古骑兵的对手,寺院的防线逐渐被攻破。 在这危急时刻,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目睹了这一切的惨烈景象,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他深知如果继续抵抗下去,只会给寺内的僧侣们带来更多的伤亡和灾难。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和思考后,他决定向拉藏汗投降,以换取寺内众人的安全。他带着几个始终忠实于他的朋友,毅然决然地离开宫殿,准备向拉藏汗的军队走去。他的朋友们深知此行的危险,但他们坚决拒绝让仓央嘉措独自面对,纷纷表示要陪伴他一同前往。
对仓央嘉措来说,这是一次充满勇气和自我牺牲精神的举动。当他和朋友们走出寺庙后,拉藏汗的军队立即将他们包围起来。拉藏汗的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将仓央嘉措的朋友们当场处决,而仓央嘉措本人则被迅速带走,再次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艰难旅程。 于是,前往北京的漫长而艰难的旅程重新开始。此时正值冬天,天气寒冷刺骨,蒙古人因急于赶路,策马疾驰,一路上很少停歇。当仓央嘉措到来的消息传到沿途的当地城镇时,依然有成千上万的信徒不顾严寒和路途遥远,纷纷聚集在一起,他们怀着崇敬和悲伤的心情,渴望能够最后一次看望达赖喇嘛,并接受他的祝福。但很明显,在这一路的颠簸和折磨下,仓央嘉措的身体状况已经极为糟糕。
蒙古护卫们却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坚持保持着快速的行进速度,这使得仓央嘉措的病情愈发严重。 当一行人终于到达蒙古领地边缘时,仓央嘉措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自己无法再前行一步。他望着周围的护卫,语气平静却又充满无奈地告诉他们,下次他们经过此地时,他的尸骨会挡住他们的去路。 看到仓央嘉措奄奄一息的样子,蒙古人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在一处寒冷的蓝色湖泊边扎营。他们为仓央嘉措找来了药物,周围的信众们也纷纷跪地为他虔诚祈祷,但一切都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最终,仓央嘉措于 1706 年 11 月的一个寒冷日子里,在湖边离世,年仅二十四岁。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第六世达赖喇嘛的苦难人生,就这样在权力斗争的漩涡和命运的捉弄下,画上了一个令人痛心的句号。
几年后,在遥远的西藏东部理塘地区,有传闻说第七世达赖喇嘛已经转世诞生。但许多藏人在情感上难以接受仓央嘉措已经去世的事实,他们始终坚信仓央嘉措会以某种方式归来。有人甚至传言说他是被人暗中下毒害死的,而更富有戏剧性的是,还有传言称他实际上逃脱了追捕,正隐姓埋名在西藏各地游历。 许多年后,一本名为《仓央嘉措的秘密生活》的书出版问世,书中详细讲述了这位六世达赖喇嘛晚年的诸多冒险经历,以及他最终如何在安多地区成为一名住持,并在那里度过余生,距离他据称在湖边去世的时间大约有四十年之久。当然,这些都只是民间的传说和一些文学作品中的描述,其真实性已难以考证,但却反映出了藏人对仓央嘉措的深厚情感和无尽怀念。
蒙古人拉藏汗在仓央嘉措去世后,成为了无可争议的西藏统治者。但他的统治并不稳固,面临着诸多的挑战和危机。他坚称已故的仓央嘉措是冒牌的达赖喇嘛,并试图扶持一个新的达赖喇嘛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他找来一个年龄相仿的僧侣,宣称这才是真正的第六世达赖喇嘛,并将其迎回拉萨坐床。然而,这位“替代品”遭到了西藏人民的普遍冷遇和抵制。民间纷纷传言,这个所谓的新达赖喇嘛其实是拉藏汗的亲生儿子,这种说法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却在西藏民众中广泛流传,进一步加剧了民众对拉藏汗的不满和反抗情绪。
在这种局势下,西藏贵族内部也出现了严重的分裂,按照地域和政治立场不同,分裂成了支持新蒙古王和反对新蒙古王的两个阵营,整个西藏社会陷入了一个局势紧张、动荡不安的时期。拉藏汗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他深知自己在西藏的统治缺乏广泛的民意基础,因此,他极为依赖康熙皇帝的支持和庇护。
康熙皇帝出于对西藏局势的稳定和自身统治利益的考虑,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拉藏汗支持。他派了一名满族助手前往西藏辅助拉藏汗,这名官员在西藏停留了一年时间,主要任务是收集足够的资料绘制一张详细的西藏地图,以便更好地了解西藏的地理和政治情况。从西藏返回时,他带回了一捆珍贵的手稿,这些手稿详细记录了西藏地区的地理风貌、人文习俗、宗教信仰等方面的信息。后来,这些手稿被交给了耶稣会神父,耶稣会士在他们献给康熙皇帝的地图中采用了这些手稿,为我国了解西藏地区的地理风俗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来源。
与此同时,有消息传到拉萨,说在遥远的西藏东部理塘,那个被认为是仓央嘉措转世的孩子正逐渐成长,并且得到了越来越多藏人的关注和支持。起初,拉藏汗对这一消息并未予以足够的重视,认为这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煽动的结果。但当他听闻其他蒙古人也纷纷宣称支持这个男孩时,他开始感到了威胁,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会成为他统治的一个巨大隐患。于是,他果断派兵前往理塘,试图抓捕这个孩子,以消除潜在的威胁。
幸运的是,第七世喇嘛的父亲是一个非常精明且富有政治智慧的人,他察觉到了拉藏汗的意图后,迅速带着儿子逃离了理塘,躲避了拉藏汗的追捕。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得到了当地一些部落和寺院的支持和庇护,辗转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继续秘密地培养和保护这个孩子,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康熙皇帝也在密切关注着西藏的局势发展,尤其是这个新出现的喇嘛的情况。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会成为自己在蒙古人和西藏人之间精心策划的战略棋局中的一枚重要棋子。随着这个孩子的影响力逐渐扩大,格鲁派喇嘛们对拉藏汗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转变,他们更加不愿意支持拉藏汗的统治,转而寄希望于这个新的转世灵童能够恢复格鲁派在西藏的正统地位和影响力。
拉藏汗与一群基督教传教士的友好关系也成为了当时西藏局势中的一个敏感问题。耶稣会传教士德西德里神父在罗马接受了教皇克雷芒十一世的祝福后,于 1716 年抵达拉萨。拉藏汗对德西德里神父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他经常与德西德里神父进行交谈,甚至表现出对基督教的浓厚兴趣,一度让人误以为他可能会皈依基督教。德西德里神父在他的著作中写道:“虽然他(拉藏汗)极为聪明,但他很顺从,没有固执地坚持自己教派的错误,而是承认了一些阐明的真理,然后向我保证,一旦他完全相信他们的宗教是虚假的,我们的神圣信仰是真实的,他不仅会遵守耶稣基督的法律,而且会要求他的朝廷和王国也这样做。”
然而,从后来的历史发展来看,最有可能的是拉藏汗只是出于礼貌和对外部文化的好奇,而德西德里神父则过于乐观地解读了拉藏汗的态度。 自上个世纪以来,西藏就有了基督教的传教活动,但这些传教活动在西藏的发展并不顺利,以任何标准衡量,都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传教士们虽然在西藏努力传教多年,但最终只让少数人皈依了基督教。当他们在完成传教任务或因各种原因不得不再次启程返回欧洲时,几乎没有在西藏留下什么实质性的宗教成果。
在这些传教士中,德西德里神父无疑是最有才智的一位,他的著作仍然是关于西藏的最优秀的外人记述之一。他在书中对拉萨的西藏文化和宗教投以偶尔的同情和几乎客观的眼光,尽管他总是对西藏人坚持他们独特的宗教信仰感到困惑。在深入研究了西藏的哲学著作后,他得出了一个在当时西方世界看来颇为独特的结论:他认为佛陀的宗教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偶像崇拜,而是一种更复杂、更难以理解的无神论。即使拉藏汗对德西德里神父和他的宗教只是表现出礼貌的兴趣,这也成为了格鲁派喇嘛们不信任他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他们认为拉藏汗对格鲁派达赖喇嘛的制度表现出了傲慢的漠视,甚至担心他现在可能会完全抛弃佛教之路,转而支持基督教,从而对格鲁派在西藏的地位和传统造成严重的冲击。
因此,格鲁派最大的寺院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的喇嘛们开始秘密地密谋推翻拉藏汗的统治。他们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实现这一目标,于是积极寻找外部的盟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准噶尔蒙古人的国王策妄阿拉布坦。策妄阿拉布坦是蒙古崛起的一股新兴力量,也是康熙皇帝在西北地区的一个重要眼中钉。
他同样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信仰格鲁派,并对流亡在外的第七世达赖喇嘛表示了坚定的支持。在得知西藏格鲁派喇嘛们的困境后,他决定出兵相助,与他们共同对抗拉藏汗。 当策妄阿拉布坦决定集结军队准备入侵西藏时,拉萨的格鲁派喇嘛们也积极行动起来,他们秘密地派年轻的僧侣到北方接受军事训练,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这些年轻的僧侣们在艰苦的军事训练中,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军事技能和战术,成为了日后反抗拉藏汗统治的一支重要力量。
1717 年,准噶尔军队在策妄阿拉布坦的精心策划和指挥下,浩浩荡荡地抵达了拉萨。拉藏汗得知准噶尔军队入侵的消息后,立即组织军队进行抵抗。他任命了一位非常能干的将军来指挥军队,在拉萨城外与准噶尔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最初的两个月里,拉藏汗的军队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对家乡的熟悉,成功地抵挡住了准噶尔军队的进攻,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但是,除了军事上的对抗,还有一场激烈的宣传战在同时进行。准噶尔军队在进军过程中,大肆宣扬他们的目的是要带第七世达赖喇嘛回家,恢复格鲁派在西藏的正统地位。尽管事实上他们当时还没有设法抓住第七世达赖喇嘛,但格鲁派寺庙的喇嘛们出于对拉藏汗的不满和对自身教派利益的维护,仍然热情地传播着这个谣言,使得这个说法在藏民中广泛流传,进一步动摇了拉藏汗的统治基础。
虽然班禅喇嘛在这场政治纷争中仍然保持着对拉藏汗的忠诚,但随着战争的持续和准噶尔军队宣传的影响,拉萨的僧侣和大多数普通百姓对拉藏汗的支持已经消失殆尽。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拉藏汗的军队逐渐陷入了困境。最终,在一个漆黑的十一月夜晚,拉藏汗的军队防线出现了致命的漏洞。一些心怀不轨的士兵或被准噶尔军队收买,或出于对战争的绝望,在关键时刻放下了武器,甚至有人偷偷地在拉萨城墙上放下了梯子,为准噶尔军队打开了进城的通道。 准噶尔军队看到机会来临,迅速爬上梯子,如潮水般涌入拉萨城。他们对忠于拉藏汗的剩余军队展开了残酷的屠杀,一时间,拉萨城内血流成河,惨叫连连。
拉藏汗见大势已去,率领着部分随从仓皇逃往布达拉宫。此时的他已经年迈体胖,长期的酗酒生活也使他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曾经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日子早已远去。他深知布达拉宫虽然是黄教圣地,也是他的家族曾经的荣耀象征,但在强大的准噶尔军队面前,已经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保护。如果他继续留在宫中,不仅自己的生命将面临危险,还会连累宫中的所有人。
因此,拉藏汗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后,决定在夜深人静之时,只带着三名最忠诚的同伴离开布达拉宫,试图寻找一条逃生之路。而宫中的其余居民则在他的安排下,向另一个方向撤离,以分散准噶尔军队的注意力。然而,准噶尔军队很快就发现了拉藏汗的逃跑意图,立即策马追了上去。当拉藏汗一行靠近路边的沟渠时,他的马突然被一只夜鸟惊起,慌乱中摔倒在地,拉藏汗也随之落马。他的两名同伴见状,迅速用火绳枪向追兵开火,试图阻止敌人的前进。但他们的弹药有限,在经过几轮射击后,弹药很快就耗尽了。在这危急时刻,他们毫不畏惧,把火绳枪当作棍棒使用,继续与准噶尔军队展开搏斗。但准噶尔军队人多势众,很快就冲了上来。拉藏汗挣扎着站起身来,拔出剑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在激烈的战斗中,他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顽强的意志,砍断了其中一名袭击者的手臂,但最终还是因寡不敌众,被敌人的乱剑刺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这样,蒙古准噶尔部成功地控制了拉萨,结束了拉藏汗在西藏的统治。 对于那些曾经邀请准噶尔部入藏的格鲁派喇嘛们来说,战争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虽然他们成功地推翻了拉藏汗的统治,但第七世达赖喇嘛仍然身处西藏东部,距离拉萨依然十分遥远,他们的愿望并没有完全实现。而准噶尔部在占领拉萨后,很快就暴露出了他们的残暴本性,成为了西藏人的新噩梦。
正如德西德里神父所描述的那样:“在整个 1718 年,准噶尔部除了对王国的人民实施前所未闻的暴行之外,什么都没做。”准噶尔部给西藏带来了宗教迫害。他们虽然声称自己忠于喇嘛和格鲁派,但实际上却对宁玛派怀有强烈的敌意。
他们的军队毫无顾忌地闯入西藏中部的宁玛派寺院,包括五世喇嘛曾经大力支持的敏珠林寺,对寺内的僧人进行了残酷的屠杀。 许多宁玛派的高僧在这场灾难中不幸遇难,其中包括敏珠林寺的洛桑扎巴。洛桑扎巴是当时西藏最伟大的学者之一,他在佛学、哲学、医学等多个领域都有着深厚的造诣和卓越的贡献。他的遇害,不仅是宁玛派的重大损失,也是整个西藏文化的巨大损失。准噶尔军队之所以对宁玛派寺院发动攻击,一方面是因为宁玛派寺院接受不是僧侣的喇嘛,这与他们所坚持的宗教传统和观念有所冲突;另一方面,是因为宁玛派在宗教仪式中使用一些他们认为凶猛的魔法仪式,这让准噶尔军队感到恐惧和不满。在攻击寺院的过程中,莲花生大师的塑像成为了他们的攻击目标,许多塑像被毁坏或抢走。
此外,准噶尔军队还试图对格鲁派进行“整顿”,他们对格鲁派的大寺院进行宗教审判,驱逐所有不是僧侣的人,以及任何行为在他们看来可疑的喇嘛。很快,人们就清楚地看到,这些新的蒙古统治者比上一任统治者更加恶劣,他们的暴行激起了西藏人民的强烈反抗情绪,但在准噶尔军队的武力镇压下,民众暂时敢怒而不敢言。
准噶尔军队的恶行让所有人无法忍受,西藏人虽然渴望摆脱准噶尔的残暴统治,但自身缺乏驱逐蒙古军队的作战能力,只能寄希望于满清的援兵。在遥远的北京,康熙皇帝收到了拉藏汗此前发出的求援信,信中拉藏汗急切地请求康熙皇帝出兵帮助自己抵抗准噶尔军队。康熙皇帝一开始并不知道拉藏汗在此期间已经去世,于是立即着手集结军队,准备救援西藏。但当后续的情报传来,康熙皇帝得知拉藏汗已经战死,准噶尔军队已经占领拉萨后,他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最初的想象,必须发动一场全面的进攻,而不仅仅是简单的救援行动。
此时,康熙皇帝敏锐地察觉到,或许是时候让一直处于幕后的第七世喇嘛发挥关键作用了,他可能会成为稳定西藏局势的重要人物。 于是,康熙皇帝开始详细询问第七世喇嘛的情况。当时,这个男孩已经十二岁了,他的父亲得知皇帝的关注后,积极与康熙皇帝进行谈判。经过一番协商,他们表示如果第七世喇嘛最终能够获得正式承认,他们愿意与满族军队一起前往拉萨,共同对抗准噶尔军队,恢复西藏的和平与稳定。康熙皇帝经过慎重考虑,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于是派遣使者带着一枚刻有满文、藏文和汉文的金印前往喇嘛和他的父亲处,以此表示对他们的支持和认可。
随后,喇嘛和他的父亲便带领着拥护他们的力量,跟随满族军队踏上了前往拉萨的征程。 准噶尔人在西藏的势力在清军的强大压力下逐渐衰退,他们的军队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退化成四处流窜的武装匪徒。这些匪徒虽然仍在负隅顽抗,但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满清军队面前,已经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很容易被逐一歼灭。
1720 年 10 月,一支由满人、汉人、蒙古人和藏人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了历经战火洗礼、破败不堪的布达拉宫。队伍的最前方,是年轻的第七世达赖喇嘛格桑嘉措,他的到来给西藏人民带来了新的希望。在清军的护卫下,格桑嘉措正式进入拉萨,成为最终被确立的六世达赖喇嘛(后改为七世,仓央嘉措被追认为六世),西藏的宗教秩序在历经波折后终于得以恢复。
多亏了雍正皇帝的后续治理,准噶尔的威胁才得以彻底解除,达赖喇嘛的世系也得以稳固传承。但这一切的背后,西藏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曾经繁荣的拉萨城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源来恢复生机,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在战争中遭到破坏,人民的生活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颇罗鼐是支持拉藏汗的藏赛家族的贵族,他在西藏的历史进程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年轻时,他接受了班禅喇嘛和敏珠林寺的宁玛派僧侣的宗教教育,这使他在宗教和文化方面有着深厚的素养。后来,他遵循年轻贵族进入仕途的通常道路,在政府中担任过会计、法官和拉藏汗军队中的军官等职务。在任职期间,他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和勤奋,给拉藏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被封为将军。
在任将军期间指挥了战争,面对准噶尔军队的强大攻势,他率领士兵英勇抵抗,但最终因实力悬殊而失败。拉萨失守后,颇罗鼐并没有放弃,他与其他西藏贵族一起密谋推翻准噶尔军队的统治,虽然他的计划在初期没有成功,但他始终没有停止努力。
当康熙皇帝的军队胜利抵达西藏时,受到了西藏人民的热烈欢迎。清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在他们的帮助下,西藏重新恢复了和平与稳定,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叛乱,也不需要再派军队去征服其他地区。在经历了拉藏汗的傀儡达赖喇嘛的耻辱和准噶尔军队的暴行之后,西藏人对满族军队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们将满族军队视为拯救西藏的英雄,而满族军队也成功地把真正的达赖喇嘛带回了布达拉宫,这一举措得到了西藏人民的普遍认可和支持。
满人皇帝在西藏局势稳定后,开始着手重塑西藏的政治和社会秩序。他投入大量资金重建布达拉宫,不仅修复了准噶尔人造成的破坏,还对布达拉宫进行了进一步的扩建和修缮,使其比以前更加辉煌壮观。与此同时,他对西藏的行政区划进行了彻底的重组,将西藏东部的大部分地区置于政府的直接统治之下。其中,安多地区被纳入青海省的管辖范围,康区的大部分地区则被并入四川省。
这一系列的变革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皇帝在拉萨驻扎了一定数量的军队,以维护当地的治安和稳定,并改组了西藏政府,成立了由三名西藏大臣组成的委员会来管理西藏的日常事务。在这一过程中,达赖喇嘛没有在政府中担任任何实质性的角色,其主要职责被限定在宗教领域。
至于颇罗鼐,虽然他没有进入这个委员会,但他凭借着自己在之前的政治和军事活动中积累的威望和人脉,受到了广泛的尊重,并在塑造新西藏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向委员会提出的第一个重要动议之一就是资助修复数百座被准噶尔部攻击的宁玛派寺庙和寺院,他认为这些寺庙和寺院是西藏文化和宗教的重要组成部分,修复它们对于恢复西藏的社会和文化秩序具有重要意义。
但在这一点上,他遇到了来自一些方面的强烈反对,尤其是来自部分与格鲁派关系密切的喇嘛和他的父亲。他们认为宁玛派的一些宗教仪式和传统与格鲁派存在差异,不应该给予过多的支持。 1722 年,雍正皇帝驾崩,这一事件对西藏的局势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第七世达赖喇嘛亲自主持了浩大的葬礼,因为他的达赖喇嘛职位是雍正皇帝册封的,他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皇帝的尊重和感激之情。但随着新皇帝乾隆的即位,西藏的局势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统治西藏的委员会内部却逐渐出现了严重的分裂和矛盾,委员会由来自西藏不同地区、拥有不同既得利益的贵族组成,其中康切南是一个脾气暴躁、傲慢专横的人物,他在委员会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但他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很容易引起其他成员的强烈不满和仇恨。不过,康切南得到了颇罗鼐的全力支持,两人都曾在拉藏汗手下任职,都有着共同的经历和目标,他们都认为强大的满族势力对西藏的稳定和发展最为有利。而另外两位首席大臣则是反满人士,他们个人对康切南的专横作风非常反感,同时也对满族的统治存在抵触情绪。在长期的压抑和不满之下,他们最终决定采取行动,密谋刺杀康切南,试图以此来改变西藏的政治格局。
密谋者们经过精心策划,商定动手的日期是 1727 年 8 月,当时康切南像往常一样在拉萨的理事衙门里办公。康切南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一边和理事衙门的同僚们谈笑风生,一边拆开侍从递给他的一封信。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封信竟然是动手的暗号。就在他俯身去看信的瞬间,一名早已埋伏在一旁的低级官员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长头发,使劲往后拽,使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大臣迅速从衣服里抽出刀来,凶神恶煞地向康切南逼近,他们的侍从也挥舞着刀剑冲进门来,一时间,理事衙门内充满了紧张和血腥的气氛。康切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身中数百刀,他痛苦地挣扎着向门口爬去,但最终还是因伤势过重,死在了血泊之中。政变者得手后,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们随后迅速逮捕了康切南的妻子和嫂子,并残忍地将她们杀死。所有效忠康切南的人也都遭到了牵连,不是被杀,就是被投入监狱,整个拉萨城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幸运的是,颇罗鼐的妻子在这段时间里恰好生病很严重,他因此离开了议会,回到自己的庄园全心全意地照顾妻子。在为妻子做佛教仪式时,他收到了一封来自达赖喇嘛的一位导师的神秘信件,信件的内容以预言的形式写成,但其中明确建议他远离拉萨,以避免可能的危险。颇罗鼐感到事情不妙,他立即咨询了宁玛派喇嘛,宁玛派喇嘛们也神秘地谈到了血腥的幻象,这让他更加确信即将有一场巨大的危机降临。当政变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知道密谋者很快就会对他展开追捕,于是他果断地离开了庄园,开始积极招募军队,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班禅喇嘛的寺庙就在附近,班禅喇嘛得知此事后,试图劝说颇罗鼐不要采取这种行动,他担心这样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和混乱,但颇罗鼐此时已经下定决心,他对班禅喇嘛的论点给予了愤怒的回应,认为自己必须为了西藏的稳定和正义而战。
随后的战争持续了近一年时间,在这漫长而艰苦的过程中,颇罗鼐充分发挥了他卓越的战略头脑和出色的外交才能。他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敌人的弱点,多次击败了对手的进攻,并逐渐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最终,他成功地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一个曾经支持政变的蒙古部落也在他的强大压力下臣服于他。战争的最后阶段再次以围攻布达拉宫而告终,这一次,被围困的大臣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投降。
应达赖喇嘛的要求,颇罗鼐饶恕了他们的性命,避免了更多的流血冲突。 不久之后,满族皇帝派遣的另一支军队抵达西藏。颇罗鼐和满族特使一起对西藏进行了再次重组。满族皇帝在这次事件后,对西藏的局势更加谨慎,他坚持要求达赖喇嘛离开拉萨,前往东藏地区。虽然达赖喇嘛在之前的叛乱中并没有发挥积极的作用,但皇帝认为他仍然是一个可能引发反满情绪的聚集点,为了确保西藏的稳定,必须将他转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在满族皇帝的命令下,达赖喇嘛以最大的礼遇被“建议”前往东藏,为当地的人民谋福祉。实际上,达赖喇嘛最终被关押在他家乡附近的军事要塞里,他的行动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他的父亲也被视为是这场叛乱的潜在煽动者,被带到皇帝面前接受审问,他的两个妻子则被用铁链锁住,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但这位狡猾的政治家在困境中充分利用了各种机会,在被释放与儿子团聚之前,他实际上还被授予了一个荣誉称号,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困境。
在达赖喇嘛离开后,满族使节按照皇帝的旨意,提升了班禅喇嘛的地位,授予他对藏区和西藏西部的主权,以此来创造一个与达赖喇嘛抗衡的政治力量,从而达到平衡西藏政治格局的目的。同时,皇帝还任命了两名满族官员作为驻藏大臣,驻扎在拉萨,负责管理西藏,确保满人皇帝的统治权威得以维护。
在这次重组后,西藏的新政府首脑是颇罗鼐,在他的统治下,西藏迎来了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一直持续到 1747 年。颇罗鼐在这期间致力于发展西藏的经济和文化,他积极推动农业生产的发展,改善人民的生活条件,同时也大力支持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他赞助了《藏文大藏经》的首个印刷版本,该版本由纳塘寺印制,这一举措对藏传佛教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颇罗鼐也因此被人们铭记为西藏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他的贡献得到了西藏人民的广泛认可和赞誉。 颇罗鼐足够明智,在他统治期间,允许达赖喇嘛在流亡四年后回到拉萨。
达赖喇嘛回到拉萨时,受到了盛大的庆祝和精心安排的仪式,这表明西藏人民对他的归来还是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但他现在被严格要求只处理宗教事务,不得再参与政治活动,这是满族皇帝和西藏政府共同达成的共识。这也是第七世喇嘛在西藏政治棋盘上的最后一步,此后,他再也没有离开过西藏中部,安心地从事宗教活动,为藏传佛教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至于他的父亲,那个聪明又麻烦的人,不得不同意住在离拉萨三天路程的一个村庄里,并且一年只允许来拉萨看他儿子一次,他的行动也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以防止他再次引发政治动荡。
在他所有的斗争和努力中,颇罗鼐最终成为西藏唯一的统治者,并随后牢牢掌握权力。他在治理西藏的过程中,始终谨慎地做出各种决定,努力在西藏的本土需求和满族朝廷的期望之间寻找平衡,试图实现西藏的长治久安。他的判断和决策能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表现得非常出色,似乎从未让他失望过。但在一个关键问题上,他却遇到了巨大的挑战,那就是继承人的选择。像他之前的许多统治者一样,颇罗鼐也希望能够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将自己的家族统治延续下去。但他严重高估了他选定的继承人继承他的工作的能力,这也为后来西藏的再次动荡埋下了隐患。
当颇罗鼐的儿子珠尔墨特那木札勒接替他成为西藏事实上的国王后,很快就暴露出了严重的问题。他缺乏政治智慧和经验,却又急于巩固自己的权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他在执政初期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试图通过一封信来引起满族皇帝的关注和支持,但却适得其反,激起了皇帝的怀疑。他在信中表示,他希望派遣僧侣到满族统治下的东藏地区,让格鲁派在那里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满族皇帝正确地认为这是他的一个阴谋,目的是为自己在东藏地区制造更大的政治角色,从而威胁到满族的统治权威,因此果断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为了进一步监视他的行动,皇帝还派了一位自己信任的顾问担任噶伦,并要求他定期汇报新西藏统治者的情况。但这位噶伦反馈回来的报告情况非常不理想,报告中显示珠尔墨特那木札勒是一个固执己见、不得人心的统治者,就连达赖喇嘛也对他的行为和作风表示难以忍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珠尔墨特那木札勒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极端和不可预测。他将自己的兄弟暗杀,这一行为引起了西藏贵族和民众的极大震惊和愤怒。当受人尊敬的大臣多仁班第达试图与他讲道理,劝他收敛自己的行为时,他却突然情绪失控,抓起一把长矛朝多仁班第达掷去。长矛没有掷中多仁班第达,却意外地击中了一匹马,这让他更加愤怒,他又抓起另一根长矛再次投掷,但这次依然没有掷中目标,只是击中了一名侍从。
最后,满族的驻藏大臣们也对珠尔墨特那木札勒的行为感到忍无可忍,他们担心自己在这位狂野的年轻统治者手下的地位不保,同时也为了维护满族在西藏的统治权威,决定自己采取行动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邀请珠尔墨特那木札勒到他们的住所,试图与他进行最后的谈判和沟通。当珠尔墨特那木札勒到达后,其中一名大臣严厉地斥责了他的一系列错误行为,试图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但珠尔墨特那木札勒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与大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争吵在争吵过程中,场面一度失控。另一名大臣见形势危急,为了避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果断拔出剑来,试图制止珠尔墨特那木札勒的疯狂举动。但混乱中,剑意外地刺中了珠尔墨特那木札勒,导致他当场死亡。
这一突发事件引发了轩然大波,局势瞬间变得极为紧张。驻藏大臣们深知此事重大,迅速给多仁班禅喇嘛发消息,告知他所发生的一切,并请他立即前来商议应对之策。多仁班禅喇嘛接到消息后,深感震惊和意外,急忙赶赴现场。 然而,其他地方的事态发展却异常迅速。随着大臣刺杀珠尔墨特那木札勒的消息在拉萨传开,民众们群情激愤,愤怒的人群迅速聚集起来。尽管珠尔墨特那木札勒在执政期间不得人心,但他毕竟是西藏人,而刺杀他的凶手是满人,这一民族因素使得民众的情绪变得极为复杂和激动。尽管多仁班禅喇嘛和一些有识之士试图劝阻暴民,但在情绪的煽动下,人们已失去理智,根本不听从任何劝告。
驻藏大臣的官邸很快被愤怒的人群包围,随后被纵火焚烧。当驻藏大臣们试图现身解释时,他们遭到了民众的猛烈攻击。驻藏大臣们虽奋力抵抗,但面对汹涌的人群,他们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在激烈的冲突中,一名驻藏大臣不幸在战斗中死亡,另一名驻藏大臣见大势已去,为了避免遭受更残酷的对待,无奈选择自杀身亡。
这场混乱的局面让整个拉萨城陷入了极度的动荡之中,社会秩序濒临崩溃。满人和汉人的皇帝,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意识到必须立即采取果断措施来稳定局势。于是,他再次派遣军队迅速进入拉萨。 清军抵达后,迅速展开行动,全力抓捕杀害驻藏大臣的暴民头目。经过一番努力,这些暴民头目最终被成功捕获,并遭到公开处决,以彰显法律的威严和对违法犯罪行为的惩处。
满人皇帝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重新调整西藏的治理架构。他有意任命新的驻藏大臣来领导西藏政府,同时,鉴于之前的种种情况,决定让达赖喇嘛恢复其在西藏政府中的部分角色,通过这种方式来重新凝聚西藏的人心,恢复社会的稳定。
在新的治理架构下,成立了一个由四名部长,两名僧侣和两名俗世官员组成的委员会,即噶厦,负责管理西藏的日常事务。噶厦在达赖喇嘛的领导和驻藏大臣的监督下,开始履行职责,致力于恢复西藏的社会秩序、促进经济发展和维护宗教和谐。
这一西藏政府的重组架构持续了大约两个世纪,在这漫长的历史时期内,西藏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中继续发展。直到 20 世纪 50 年代,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西藏迎来了新的历史篇章,开启了民族区域自治的新时代,西藏的社会、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藏人民真正成为了自己命运的主人,走上了繁荣发展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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